前世因果
今年冬日降的是应时的好雪,入夜后,雪花一簇簇地落在未央宫。
云子玑裹着温暖的锦被,耳边听着落雪的声音,慵懒地枕在湛缱的臂弯中,偎着湛缱怀中的温度,昏沉睡去。
他的梦里也下了一场雪,这雪却下得悲凉,寒风的呼啸声宛如野鬼哀嚎惨哭,睁眼所见的宫殿破烂不堪,门缝里漏风,身后倚着的玉兰树凋败枯萎。
被寒风吹下的枯叶落花坠了下来,树下的云子玑伸手接住了这朵枯败于冬日的玉兰。
他本有惜花之心,如今看着掌心这朵枯花,心中毫无波动,素白消瘦的手握起,这花瓣就碎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近几日他常在想,如果自己是棵草木就好了,草木无心无情,大抵也不会感觉到痛苦。
如果是棵草木就好了
他靠在枯萎的玉兰树下,双眼如死去的泉水一般,静静地审视着被冷宫宫墙框起来的天空。
直到有人推门进来,冷声遣散了冷宫外的侍卫。
隔着风雪,燕又柔寻到了树下那道消瘦单薄的人影。
这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到冷宫看望云子玑。
当年湛缱登基,云子玑先她这个准皇后入宫,被先帝的遗旨冠之以“帝妃”的名分,其后不到一个月,燕又柔就顺利地被燕太后提拔为皇后,虽然湛缱从未碰过她,但云子玑因此成了臣民口中名副其实的“男妾”。
还是个不得宠的男妾,他入宫不到半年,就因为云氏卷入贪饷案而被牵连进了这处冷宫,一住就是三年。
三年的光阴用来杀死一个曾经鲜活的灵魂,已经很够了。
燕又柔站在宫门口呆愣了许久才愿意让自己相信眼前人是她幼时羡慕嫉妒过的云子姝,也是她少女时期情窦初开倾羡过的云家三公子。
他就像他倚着的那棵玉兰树,蕴有生命的花苞凋败枯萎,唯有枝干强撑着挺拔于天地间。
“云子玑”
燕又柔走到他面前,抓着身上的华服衣摆蹲下了身,拿出带来的药,抓过他的手,看到他手腕处一片可怖的紫色淤青。
她喉咙发堵,眼中酸涩:“你不痛吗?”
这是经年的旧伤,云子玑在云府的时候勉强养好了外伤,后来入了宫,太医用的药里,三分治病七分毒性,一步一步废了他的筋脉,天一冷淤血就聚在手腕处折磨他。
“湛缱在宫里时,好歹还会让太医为你看看,如今”
竟没有人来管云子玑的生死。
燕又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今日才冒着风雪,违抗太后的命令,带着药来了一趟冷宫。
“我怕你病死在这里都无人知晓。”
她说着,掉了一滴眼泪,砸在云子玑的手上。
云子玑蜷了蜷手指,视线从风雪中移开,落在燕又柔身上,见她华服加身,凤冠压头,看着也是很累。
那药敷上去,冰凉刺骨,想必是从太医院求来的。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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