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干净衣裳走出来,见禾麦悠闲的望月,笑着给她递过一个东西,“帮我。”
六郎手里是一把小刀,禾麦愣了片刻后,便明白,六郎这是让她给他剃胡子的意思。
他之所以没剃,是想将这事儿留给她来做吗?
禾麦接过了剃刀,摸着冰凉的刀柄,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太会用。”
禾麦找出一把剪子,看着六郎右侧脸颊浓密的胡髯,忽的生出一丝紧张与期盼来。
女子给男子剃胡子,与男人给女人画眉毛一样,寓意着关心与恩爱。
男人的胡子,犹如女人的眉毛,婚后的男子为女子描眉画黛,用温柔的言行告诉女子他的爱意,从心底出发的真情,反之亦然。
而今日她接过六郎的剃刀,这隐喻的含义是不是代表着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了了重大的转变,再也不会发生刻意的疏离?
禾麦捏着剪刀,沿着六郎的面颊棱角慢慢的贴合过去。
剪刀下似是燃烧起一簇温柔的火焰,落下的胡髯变成墨色的火花,无声的垂在的地上,散成一片。
剪刀起,胡髯落。
温柔的一剪剪,六郎的面颊随着她的指腹而发烫、发麻。
当面颊上只剩下那些坚硬短促的胡茬时,禾麦停下剪刀,捧起手下的面颊闪闪的凝视。
这张面孔的英俊与分明超乎了她的意料,而比起这一刻的惊叹与意外,她更享受于亲手雕刻出六郎面容的满足之感。
她早知道杨六郎是别人看不见的宝藏,但能亲眼见到这宛如蜕变的一刻,激动之情又哪里是能用言语来形容的?
剃刀顺着下颌蜿蜒而下,所触之处留下一片光洁无暇的无墨山水画。
是风。
是林。
是松。
也是朗月,是寒星玉树。
既温润如玉,也坚毅如霜。
月华的碎影落在他的身上,一种繁耀的光辉却在他眉眼间流转。
禾麦呆住,眼里都是六郎依旧温和却无法掩盖光芒的脸颊。
她第一个念头便是:他竟生的如此好看,往后该有多少女人要往上扑?
六郎看的分明:禾麦从眼里惊艳诧异到呆滞发愣,再到有些生气的拈起碎落的胡髯再往他脸上粘。
六郎被她的动作弄糊涂了,“这是做什么?”
“我后悔了,”禾麦鼓着腮帮子,眼里闪过懊悔,“干嘛要让你剃胡子?以后……以后……”
以后不知得有多少女人得上来倒贴杨六郎了!
杨六郎失笑,“这不是你坚持的么?自打我成年,胡髯就一直留下了。若不是你说,怕是永远也不会剃下来。”
禾麦给六郎拿来铜镜,“你瞧。”
镜中人面容清朗自然,与先前胡髯浓密的“野人”大相径庭。
六郎看了看,摸着自己的下巴皱眉道:“冷不防感觉脸上少了许多东西。”
禾麦弯唇轻笑,“胡子很厚,所以……”
“少了很多男子气概……”六郎喃喃的说。
禾麦听了大笑,乐不可支的看着杨六郎,“谁说男子气概要用胡子来表示的?你看我哥,就算从来不留胡子,性子又软,可谁能说他是个女人呀?”
六郎也笑了,“也是。”
请收藏:https://m.dg126.com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