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郡的夜深了,乌黑的幕布之中开始飘下了层层细雪,如同二三月的杨花,朦朦胧胧,缠缠绵绵地随风轻舞。
亲随附耳同金深轻轻地诉说着消息:“统领,卑职依您的吩咐,令我们的心腹暗中一直巡查,果真发现了有人这几日鬼鬼祟祟地在后山与人交接。如今他刚去后山,卑职便先来禀明统领。”
金深刻板的神态不变只是握剑的手紧了紧:“带路,我去看看。”
于是两人吹灭了主帐之中的烛火,往后山而行。
一路上皆有隐于暗处的亲随,越走林间深处走,温度便越低。山间风雪比山下大多了,也冷多了。
走至一出林深茂密之处,昏暗的月光隐隐从阴翳间透出,让人只能模糊地看清那人的模样。
那人身量约莫七尺,他警觉地向四周扫了一眼,才看向穿着夜行衣的接头人,把手中的薄纸递给了他:“这是卫军最新的消息。”
那人小心地把那张纸收到褡裢里,声音沉沉:“这消息千真万确?”
那人点头:“千真万确!我同尹将军账中的亲卫乃是同乡,这是他醉酒后,自己吐露出来的。都说酒后吐真言,此事万万不会有假。”
“那便好,下次再联系。”那人说着便要走,岂料突然那人一把拉住。
七尺高的男子嗓音里有了些着急:“情报我给了,那我家人呢?你们把他们放了,否则下次的情报我便不给了!”
因为气愤,他声音变得有点大。
穿着夜行衣的男人低声冷斥:“小点儿声,你想把人引过来吗?!”
他挣脱男子的手,漠然道:“你家四口人,一次情报换一条人命。上回加上这回就是两回了,只要再来两次,我保你家家人平平安安,额外的还能予你一百金。”
人命加上钱财,令那人面色纠结地看着身着夜行衣消遁在了林间。他心跳极快,约莫过了片刻,他才咬了咬牙,狠声喃喃道:“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都自身难保了,还管什么叛国不叛国?!”
反正最后无论是谁做王,都与他们这种小民没有关系。
给自己吃了一枚定心丸后,男子又心虚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才快速往山下走去。
等他消失了,隐匿在四处八方的暗卫才走了出来,朝着金深抱拳道:“统领,刚刚那人是卫国祈郡人,他与尹将军账中亲卫和淼乃是同乡。二人关系甚佳,经常一同吃酒。”
金深冷声道:“所以上回的部署,也是从那亲卫口中泄出的了。”
“喝酒误事,他是在卖.国,这等罪行诛九族也不为过!”亲随气愤地用手掌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统领,可要我把他解决了?”
金深摇摇头:“先留着他,你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他们的计划又泄露了出去,此刻再杀人,便是打草惊蛇了。最好的法子就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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