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夜里降温很快,天黑后酷暑消失,变得格凉爽,顾长衣吃晚饭,出门散步,走了将近两百米远,一块石头慢慢坐下了。
他手腕搭膝盖,微微仰头,着秘浩瀚的银河,想起他沈磡一起过的那片星空。
沈磡从小装傻,侯府夹缝生存,实也不能怪他演技好。
沈璠什么都有,有位高权重的父亲,有舒适宜人的生活条件,有京中赞赏的美。
沈磡什么都没有,他只是想要多一点媳妇给的糖而已。
明明不傻,却只能装傻,被沈威拿去踩一捧一,过得不比真傻轻松。
消了后,顾长衣克制自己不去想他,因为一想就心软。
都怪消得太快了。
顾长衣怀疑自己吃错了什么药,才会一直给沈磡找借口。
实,沈磡不傻,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开心的人了。
正常情况下,哪怕是单纯兄弟,都要请一桌庆祝。题就是他们间不够纯粹,沈磡的谎言揭开时,顾长衣感觉到了太多难堪。
他还没有机会替沈磡感到由衷高兴,高兴他及时遇到了靠谱的师父,高兴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事业成功,高兴他蛰伏多年卧薪尝胆扬眉吐。
是的,顾长衣没有机会。
顾长衣无声抱怨:“我递过来的台阶烫脚还是怎么?”
怎么可以有人装傻的时候横冲直撞,要这要那,什么事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
认错的时候就束手束脚,藏头缩尾,面也不敢露,话也不敢说?
沈磡隐不远处着顾长衣的背影,小小的一只仿佛融入了夜色星海,像忽明忽暗的萤火虫,吸引人伸出抓住,否则下一刻就会消失草丛里。
沈磡抬了抬手,竭力克制地背到身后去。
他想抓的,但是带崽的萤火虫会受惊吧?
沈磡想起很久很久前,院偶尔会有萤火虫飞进来,一开始他会抓两只陪伴他,但是自己没轻没重,抓到的萤火虫很快熄灭了光芒。
所以……所以他还是着就好,顾长衣飞到哪,他跟到哪儿。他找了将近两月,到萤火的光已经很不容易了,若不能小心翼翼,顾长衣不发光了怎么办?
沈磡从屋里拿出一条小毯子,交给赵沉:“提醒他被着凉。”
赵沉:“要不您干脆换个身份呆顾公子身边吧。”
沈磡想了想,摇头拒绝了。
他大可以易容待顾长衣身边,可是他还记得顾长衣的控诉——欺负我脸盲就能变成不同的样子来我笑话吗?到底以多少张脸出现过多少次?
沈磡实有点冤枉,易容并非无所不能,他能掌握得炉火纯青的只有两张脸。
沈磡不想再骗顾长衣了,尽管他从来不是为了笑话。
他已经骗了顾长衣太多,决不能有下一次。
况且……他会忍不住吃自己的醋。
嫉妒易容的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呆顾长衣身边。
顾长衣心道他这里吹了一会儿风,也没个人出现,这个念头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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