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闵母气得大呼小叫。
阁楼内空间狭小,根本站不起来的姬湮坐在一个闵烟自己用旧布缝制起来的蒲团上,将书包放在一侧,对着缺了个腿但依旧身残志坚非常稳定的小书桌,大致翻了翻今天的作业都有啥。
然后当先挑了英语开始做。
楼下。
闵父洗完澡出来,“你叫什么叫?晨晨都睡着了,别把他吵醒了。”
闵母气得眉毛都在抖,“还不是闵烟那个贱丫头!咱们好吃好喝好穿地养了她十八年,还送她上学读书,她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不过就是叫她去洗个碗,她就敢跟我对着干,以后那还得了?”
闵父顿时皱眉,“这丫头不像话,晨晨的作业还没写完呢,快让她下来。”
闵母就爬上了楼梯,开始啪啪啪地大声拍门。
阁楼的门是斜侧着向上,角度很偏,一般都不上锁,方便闵母上来拿杂物。
此时姬湮拿一只脚便抵住了门,插销一锁,愣是闵母怎么拍怎么推都打不开。
闵母心火顿时突突直冒,“闵烟你反了天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不就让你刷个碗吗?!我给这个家刷了多少年的碗我都没说什么!现在你大了帮我做点事就这么难?!能耽误你多少事儿!你婉婉姐十岁就开始给她妈帮忙烧火做饭了,你说说你能做些什么!我生你真不如生块叉烧!”
她就隔着一层木板在外面破口大骂。
说她自私,没良心,都十八了连个碗都不肯刷,她这个当妈的都使唤不动。
姬湮坐在旧布蒲团上,鼻尖是陈年的木头气息,以及一旁杂物干货的陈旧味道。
她镜片下的睫毛扑簌簌地眨动了一下。
忽然有些心疼原主这个小姑娘了。
她在这样重男轻女的环境中活了十七年,父母甚至无法准确记得她的年龄,以为她已经十八岁了。
闵烟从记事起,父母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她能独立行走的时候,闵母就不怎么抱她了,抱着自己又大了的肚子,整天念叨着一定要是个儿子,然后差使小闵烟给她递东西,一杯水,一把瓜子,一张纸巾等等。
闵母腿疼得抽筋让闵烟给她按摩捶腿,她还嫌闵烟力气小。
后来知道肚子里是个女儿,闵母毫不犹豫就打掉了,虚弱躺在床上休养的时候看见闵烟就跟看自己的仇人一样,恨她为什么不是个男孩。
闵烟小时候的小名有很多,闵母兴头上来了就这么叫她,招娣,盼娣,来娣。
她后来大了些,闵母对家里的家务便撒手不干了,全都大包大揽给闵烟。
闵烟上学回来,还要做家务,扫地拖地,做饭当然也是有的,最开始闵烟可怕了,倒了油,锅里滋滋地冒着油花子,她根本不敢把带着水的菜放下去,生怕油溅出来。
但闵母就站在后面,逼她催她骂她,闵烟也就硬着头皮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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