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先君灵前的三只小鸟吗?”
嬴虔点头。
“两只小鸟已经死了,该第三只了。”
“太师多虑了。”嬴虔转向公孙贾、杜挚二人,各倒一爵,分别让他们喝过,转过身去,步履沉重地走回监斩台。
望着他的背影,公孙贾惊道:“太师,您是说,第三只小鸟,会是太傅?”
甘龙却不作答,缓缓闭上眼去。
“这不可能!”公孙贾急辨,“此子再毒,总不能连他亲叔也——”
“唉,”甘龙长叹一声,“能与不能,你我反正看不到了!”
甘龙的话音刚落,鼓声再起,车英大手一挥,掷下令箭:“时辰已到,斩立决!”
一排刽子手快步跨上行刑台,走至甘龙等身后,在更加紧密的鼓点声中挥刀砍下。
是夜,嬴虔回到府中,心中久久未能平静,耳中一直鸣响着甘龙临终前的那句话:“两只小鸟已经死了,该第三只了。”
说实话,自嬴驷旨令他重审商君一案开始,他也渐渐明白过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商君、太师,还有他,皆是前朝老臣,哪一人手下都有一大股子势力。有他们几人在朝,君上必会有所顾忌,也必放不开手脚。此前他一直觉得嬴驷不操心国事,现在看来,是他错看了。
嬴虔在厅中闷坐许久,心中灵光一闪,驱车径去景监府中。
嬴虔口头变法,心却念及旧党,因而一直是公孙鞅对头,素不与景监等新党联络。此番光临,又是深夜,景监大是惊异,略想一下,换过官服,迎出府门,揖道:“下官不知太傅大人光临,有失远迎。”
嬴虔却是一身便装,回揖道:“上大夫不必客气。嬴虔不期而至,算是不速之客了。”
“太傅大人是贵客,下官请还请不到呢。大人请!”
二人进厅,分宾主坐了。仆女上过茶,二人各品一口,景监开门见山:“太傅大人百务缠身,此番光临下官寒舍,必有大事指教。”
“嬴虔想让上大夫知道,商君之事,嬴虔甚是追悔。”
“商君之事与太傅无关,太傅不必自责。”
“唉,”嬴虔长叹一声,“嬴虔是粗人,未问青红皂白,竟是听信甘龙等人。幸亏君上圣明,终使真相大白于天下。嬴虔今日思之,悔恨莫及啊!”
“若不是太傅大人,商君何能沉冤得雪?”
“上大夫说到这儿,嬴虔更是惭愧。嬴虔此来,就是想问一事。”
“太傅请问,下官知无不言。”
“听说,君上要嬴虔重审商君一案,原是上大夫之意,可有此事?”
“非下官之意,是商君之意!”
“商君之意?”嬴虔吃一大惊,“商君怎么说?”
“商君临终之际,下官前去饯行,商君对下官说,如果君上重审此案,可让太傅去审。”
“哦?”嬴虔目瞪口呆,半晌方道,“商君还说什么没?”
“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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