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忌眉头急皱,对辟疆道:“走,看看去!”
众人赶至河边,果见水位退下许多,标杆上的水位标志整整下降一尺,等于过去旬日的下降总和。
田忌抬头望天,并无一丝儿云,一轮日头火辣辣地当头照着。
辟疆转向测水的军尉:“多久未下雨了?”
“回殿下的话,一个多月。”
时值三伏,月余滴水未下,河水陡降也是可能的。辟疆点点头,抬头望向田忌,却见田忌眉头紧皱,两眼直直地盯着河水,甚是诧异:“田将军?”
田忌指着河水:“殿下请看,水是浑的。”
辟疆定睛细看,河水果然一片浑浊,不解地问:“这……河水浑与不浑有何蹊跷?”
“回殿下的话,”田忌应道,“河水急退,又陡然犯浑,只有一个解释,有人正在上游筑坝,欲截流淹我。”
“哦?”辟疆大惊,“万一如此,我当如何应对?”
“殿下放心。”田忌冷蔑一笑,“水来土掩,即使魏人筑坝,微臣也有应策。”将头转向跟在身边的参将,“速使人溯水而上,探看是否有人筑坝。”
参将答应一声,急急而去。
不消半日,探马回禀:“报,果有魏人在上游二十里处敲锣击鼓,拦河筑坝。”
田忌详细问过筑坝地点,长出一气道:“都是何人?”
探马应道:“全是苍头。听他们说,田里的庄稼要旱干了,里长要他们在那里筑坝,说要引水灌田。”
“再探!”
探马应声喏,退出帐外。
辟疆凝眉道:“田将军,魏人在这节骨眼上筑坝,无论是否苍头,我们都应提防才是。”
田忌笑道:“殿下放心。如果魏人截流淹我,断不会这样明目张胆,更不会让苍头沾手。再说,即使筑坝淹我,也不能选在那处地方。微臣亲去那里看过,河宽水深,仅凭附近百姓之力,莫说是三五日,纵使旬日也难筑好。我三军渡河不消半日,待他坝成,大军只怕早到大梁了!”
辟疆见他说得在理,点头道:“嗯,如此甚好。有魏人拦住水势,倒好涉渡。”
正说话间,济水对岸人声喧闹,不一会儿,参将禀道:“报,魏军在济水对岸的河堤后面调兵遣将,似在排演阵势!”
田忌最爱观阵,闻报后急至堤顶高台。高台早依田忌吩咐重新搭过,比前几日高出三丈不说,台顶更竖一根两丈高的木杆,杆顶装有滑轮。田忌攀至台顶,坐进吊篮,下面数名兵士拉动绳索,滑轮将吊篮嗖嗖几下吊至杆顶,田忌如同坐在半空里一样。
田忌视力原本就好,这又居高望远,片刻之间,已将对岸情势尽收眼底。河堤后面,但见旌旗招展,无数兵马奔来走去,竟如穿梭一般。田忌看了半个时辰,终于理出一点头绪,断定魏人摆的是雁翔阵。雁翔阵形如呈人字飞翔的大雁,以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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