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
李汲没敢问处决建宁王之事,本想跟殿前多呆会儿,观望观望风色,可是李辅国虽去,守殿武士还大眼小眼地瞪着自己呢,他实在不便在阶下徘徊。只能假模假式,向武士们拱拱手,道声辛苦,然后缓步朝院外走去。
才到院门口,忽听人声嘈杂,一抬眼有大片火光迤逦而来。李汲赶紧一侧身,避在墙边,侧耳倾听,果然传来了建宁王李倓的话语声:“是何人进谗,竟说孤要谋害广平王兄?鱼朝恩,难道是汝这阉奴不成么?!”
李汲心说哎呦,宁国公主所言,竟然是真事儿!
旋即响起来的声音,李汲也很熟悉,正是宦官鱼朝恩——“不关奴婢的事,奴婢只是奉圣人之命,擒拿大王罢了。然而,即便是奴婢进言,既为事实,便不能说是谗言吧。”
“怎说是事实?孤如何会谋害广平王兄?!”
鱼朝恩不阴不阳地回答道:“这种事,奴婢可说不准——至尊之位,天下最贵,大王难道就不觊觎吗?昔在便桥,是大王与李公劝说圣人,北上收朔方军,还复两京,圣人灵武践祚,首某便是大王。大王由此恃功自傲,以为储位唾手可得,偏偏圣人属意于广平王,大王乃生怨怼之意……”
李倓怒喝一声,打断鱼朝恩的话:“阉奴怎敢血口喷人?!”
鱼朝恩却毫无畏惧,听李倓吼完,便又继续说道:“倘若大王无意储位,则当避嫌啊,自可留在灵武,为何要随圣人南下?既南下,也可如颍王、信王般以诗酒自娱,为何要请掌宫中宿卫呢?难道不是有煽动禁军谋害广平王,甚至于胁迫圣人,立你为嗣之意么?
“此前那些刺客,为何能够通过宫禁,前去帅府谋刺广平王啊?请问大王是颟顸无能,玩忽职守,还是本有奸谋,暗通周挚哪?”
这问题倒实在不好回答,李汲跟不远处听着,只闻李倓呼呼喘气,想来已是怒极。
“大王若颟顸,既受圣人责罚、禁锢,便当幡然改悔,不再谋与军政要务。唯有奸谋不逞,才会急于再讨圣人欢心,请求将兵以分广平王之势。奴婢见识浅,本来也看不穿大王之心,说不清这些道理,但朝野上下,人人议论此事,千夫所指,奸恶自然无所遁形了。”
“汝等阉宦,才是奸恶之徒!”
“奴婢一片忠心,扶保圣人,不必说了,难道李公是奸恶吗?且揭穿大王真面目的,不仅仅李公,还有张淑妃,难道她是奸恶吗?好啊,李公与张淑妃正在驾前,大王可去与他们对质——不关奴婢的事,奴婢只是奉命而行罢了。”
李汲越听就越是迷糊,这个鱼朝恩究竟在想些啥咧?张口闭口都说“不关奴婢的事”,仿佛自我撇清,可中间却偏要句句诛心,以无据之罪名构陷李倓——他是在转述李辅国的谗言吗?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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