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空荡荡黑漆漆的院子里时,她哭了。
她清晰的认识到,她没有父母了。
她以后的未来里,都不会有父母了。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简悄站在崖底,他身边其他人都消失不见了。
浓雾依然不散,在他周围涌动着,像墙一样挡住了来路和去路,形成了一个略带弧形的圆,仿佛有意将他们分隔开,头顶上方没有雾气,从崖底向上看,天色灰蒙蒙的,空中挂了两三颗稀疏的星子,似乎黑夜随时都会到来。
崖底的植被稀稀落落,几乎看不见高大的树木,地面上薄薄地覆了一层草皮。
在他视线能及的稍远处,有一个鼓起来的小土包,土包前有一个歪斜的木桩子,被拦腰折断了,断口上爬满了青苔。
木桩子上有些划痕,看起来像是字,又不像是字,年代久了,又经过风吹雨打,看得不甚分明。
简悄大致猜到了这个小土包的来历。
他的手指点在那节木桩上。
果然,一段新的记忆在他眼前展开。
还是刚刚那个农家小院,只是比起上一段记忆里的更破旧。
视线逐渐拉近,昏暗屋子里简陋的炕上,灰褐的被子里裹了一个人,只露出小半张脸。
门从外面被推开。
一瘸一拐的身影由远及近。
“春华啊……”依旧是上一段记忆里的瘸子,“起来把药喝了。”
“好。”看起来就不太厚实的棉被里伸出一只手,接过了那个缺了口的瓷碗,那张因为高烧通红的脸凑到碗边,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她喝了药之后,瘸子开始絮絮叨叨的教训她:
“大冷天的,你别往水边跑,遇到那些孩子欺负你,你就忍忍,现在不是从前了。”
“是他们先欺负我的。”她把碗往瘸子手里塞,脑袋一缩捂回了棉被里,怕让人瘸子看到她眼里掩盖不住的恨意。
瘸子常常跟她说,忍一忍就好了,他们都是小孩子,不会有那么大的恶意。
他从来都不知道,小孩子的恶,有时候比起成年人更加可怕。
你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言传身教才能让一个几岁的孩子满嘴污言秽语,嘴里不断冒出那种恶心又下流的词汇。
见她缩回了被子里,拒绝和人交流,瘸子只能叹了一口气,拿着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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